書畫縱橫(哪個網站賣字畫)

博主:yunbaotangyunbaotang 2023-12-16 430 0條評論
摘要: 《草訣百韻歌》里第一句就是“草圣最為難,龍蛇競筆端”。這里的“草圣”指的就是狂草。狂草為什么難?因為寫好狂草比寫好其它書體向我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一、 法度嚴謹這是寫好狂草的基礎。...

《草訣百韻歌》里第一句就是“草圣最為難,龍蛇競筆端”。這里的“草圣”指的就是狂草。狂草為什么難?因為寫好狂草比寫好其它書體向我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

一、 法度嚴謹

這是寫好狂草的基礎。狂草取法不規范,寫得再瀟灑再絢麗都是沒有意義的。常見很多展出的草書作品,第一眼感覺很好,氣勢雄壯,節奏鮮明,很有感染力,但近觀細看,基本的草法都問題多多。草法是什么?就是漢字草書的書寫方法,草法有問題,就等于字沒有寫對。

草書的嚴謹性還有一個重要內容是它的字法問題。對于草書來講,草法是把字寫對,字法是把字寫美。如同人物攝影,高明的攝影師總是懂得找到每一個人最美的那個角度。字怎樣才能寫美,這是一個復雜的問題,因為它涉及藝術審美的方方面面。但具體到構字上,主要涉及這樣幾個方面:一是字形,即字的形狀。它包括兩個內容:一個是外部造型。寫字猶如畫人,有的人是細高個子,有的人是矮胖個子,要畫好一個人,首先就得抓住他輪廓上的這一最大特點。字有正方,也有扁方、長方,更有不規則的上大下小,上小下大和左右的大小不一,長短不齊等等,表現上必須清楚準確。另一個是字的內部結構,筆畫之間、構字部件之間的位置和大小關系。一個中國的中字,口里的長豎放在哪里?不是可以隨意偏偏左或偏偏右的。它有一個最美的位置,或者說區域。還有構字部件之間哪個大哪個小也要搞清楚。寫出鮮明的對比。字形不是誰的設計,而是文字的本來面目。二是字勢,即一個字大的形勢,怎樣的角度放置,怎樣的方向趨勢。這直接關系這個字的神采。字勢在行草書中表現尤為重要,字勢因筆勢而生,行草書的動感正是由這些流動的線和不斷變化的形構成的。字勢成為構成書家創作風格的至關重要的因素。三是字理。這又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。漢字構成有“六書”之說,來源于自然萬象,人情事理,這是一個方面。還有關于民族審美取向的問題,即中華民族千百年來在文字上形成的共性的審美觀念和書寫習慣。第三個方面是點畫和結構演變的延續性,一個字篆、隸、楷、行的形狀與草書會有一定的關聯,點畫演變到草書時,也必然保留著其原始形態的不同,比如橫向兩個點簡成了一個線條,一個橫畫也簡成了一條線,這兩條線不應該是一樣的。

 

法度的第三點是筆法。我們翻開一些資料,一些作品不用問姓名,一看便知是古人的東西。即使清末民國,也與當代不同。這是為什么?仔細觀察就會發現,至少有一點古人是超越我們的,那就是筆法的精熟。由于筆法精熟才實現了表現上的高度準確,有了高度準確的表現才達到了線條的干凈純凈,再看現代的作品,用筆隨意,線質粗糙,其精美程度大打折扣。我們現在也都自詡學“二王”。可又有多少人真正搞明白了“二王”的筆法。寫狂草的人都喜歡《古詩四貼》,但找不到張旭的筆法,《古詩四貼》一寫就“水”,一寫就俗。筆法精到是書法作品精到最基本和最直接的標志,筆法不精,再好的字形字法上也是粗頭亂服。

藝術首先是精到的技術。以上法度的要求雖多屬技術層面的內容,但它卻是漢字之能成為書法的基礎,草書之能立體的根本。穿透千古的經典作品無一不是技術超人的典范。

二、 氣韻生動

沈鵬先生常講“進入狂草”。胡抗美老師第一次看到我的字鼓勵我說,你的字是進入了草書的。兩位老師講的都是一個問題,即寫草書要有草書的感覺。它與楷書的平和淡定和行書的悠游從容都是有著本質不同的。草書是激昂的、是瀟灑的、是浪漫的。我把草書的感覺概括成兩種狀態:

一是奔騰狀態。有人將楷、行、草比作站立、行走和奔跑。奔跑是一種奔騰的狀態。《宣和書譜》講張旭“觀公孫大娘舞劍,然后得其神。”舞劍是一種奔騰狀態。狂草也是一種奔騰狀態。怎樣才能奔騰?首先需要速度,需要較快的速度。這就解決了一個關于關于草書爭論不休的話題,就是草書要不要快速書寫的問題。草書特別是狂草一定要快速書寫,沒有快速就不能奔騰,不能奔騰何為草情草意,如何進入狂草?草書的靈魂是神采,沒有快速書寫,神采也勢必暗淡。當然,狂草的快速也是有節制的,有節奏的。也就是說不能一味的快。因為流動是相對的,是需要參照物的。我們之所以能看到大河的流淌,是因為有河道彎曲的節奏變化,因為有水中巖石樹木阻隔的漩渦浪花。

其次奔騰需要昂揚的精神。奔騰是什么樣的狀態?它是生命最昂揚的狀態。它反映的是生命最鮮活最積極向上的一面。這就是古人寫字為什么那樣講究“五乖五合”,為什么狂草家多與酒結緣。狂草的創作與其它書體相比更需要一種狀態,更需要書家有著強烈的創作欲望和熱情。卷曲萎縮不是奔騰的馬,低垂無力也不是舞動的線。狂草的氣韻應該是昂揚的、壯闊的,結體應該是打開的、舒朗的、豐滿的;狂草的線應該是舒展而富有彈性的。

 

另一種是感性狀態。徐復觀認為莊子的道代表了中國的藝術精神。而“莊子思想的出發點及其歸宿點,是由老子想求得精神的安定,發展而為要求得到精神的自由解放,以建立精神自由的王國。”莊子把這種精神的自由解放以一個“游”字加以象征。《莊子》一書的第一篇即稱為《逍遙游》。莊子之游的基本意義是“游戲”,充極游之量的“無己”之游為逍遙游,如莊周夢蝶,表現的就是一種忘我、無我的狀態。狂草即是這種狀態。平時的技法、理智已化為一種下意識,在狂草的創作過程中,作者已處于一種忘我、無我的狀態,完全沉浸在一種自娛的藝術游戲之中,心中沒有了法度規范,沒有了形式內容,只有一種表現欲,和表現欲實現中的悠游的感覺。懷素“粉壁長廊數十間,興來小豁胸中氣。忽然絕叫三五聲,滿壁縱橫千萬字。”“狂來輕世界,醉里得真如。”就是這種狀態。一位獲得世界冠軍的鐵餅運動員曾經跟我說過,得冠軍的那一投,投出的那一霎那絕對不是一種正常的心態。對此我深信不疑。

狂草書寫的是一種奔騰的狀態,一種感性狀態,沒有這樣生動的氣韻,狂草便成了無病呻吟或帶病呻吟,便失去了健康的美;沒有了這種生動的氣韻,字寫得再大也不是大草,只能算小草或草寫的行書。

三、品格高尚

狂草之狂不是狂野,不是狂怪,不是狂妄,更不是瘋狂。而是一種高層面的浪漫、瀟灑、豪邁、雅逸。是一種心靈上的豁暢、思想上的通達。如果把狂草的學習創作也看做一種玩的話,那么他玩的就是一種高品位。其它各種書體在其產生和發展過程中,實用的目的都占了很大成分份,唯有狂草,從它產生那一天起就是純藝術的。作為高品位的藝術品,一個至關重要的規定性就是要脫俗。庸俗、低俗、世俗,甚至通俗都不是藝術所要追求的。書法怎樣脫俗?有兩點必須做好:

首先要解決寫什么字的問題。學什么貼,寫什么字直接關系一個書家作品的品味。學書之初老師就告訴我們起手要高,顏真卿的《多寶塔》夠高了吧?柳公權的《玄秘塔》夠高了吧?甚至清末民國、當代書家的字帖我們都感到是高山仰止。初學階段人人如此。但隨著學習的深入,審美水平的提高,即使古人的碑帖我們也要有所選擇了。拿草書來講,自古至今的草書經典中,哪一個是難度系數最高的?哪一個是最高層面的?選哪個帖,臨哪個帖,攻哪個帖,十年下來,其結果是不一樣的。

此外,堅持寫高品味的字,還有兩點需要很好地把握:一是創新,我們不反對創新,但創新也要很好地把握,不然原來寫晉唐經典提升的品味會很快喪失。現在仍然流行的一種觀念,叫做以新為美。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美的,新的東西更不一定是高品位的。從一定意義上講,藝術沒有新舊,只有高低。十年前所謂創新的東西現在看就落后了,一件作品的好壞只有把它放到歷史長河中去品評才是真正公正的。還有一點,創新還有一個條件問題,就是“知舊而新”。在書法的學習中,對古人的東西沒有很深入的研究,“舊”的不知,何謂之新?也許我們所謂的“新”,早已是古人玩剩下的把戲,甚至古人早已用實踐證明了那是一個迷人的死胡同。